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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經天學與父親和解

「金馬影帝」阮經天剛以新片《周處除三害》入圍第60屆金馬最佳男主角獎,他近日為電影宣傳之餘,抽空接受第3屆「旺旺孝親獎」訪問,深掘自己的家庭組成背景,從他的成長脈絡,不難發現其家人關係,似乎是一道又一道解不完的「家庭作業」。他是圈內出了名的孝子,自隔代教養、母代父職,到近年面對祖父母過世、學習如何與父親和解,他有一套換位思考模式,在不惑之年試著把父母當成自己的孩子。

謝媽照顧爺奶

阮經天國小四年級以前由爺爺、奶奶帶大,爺爺是影響他這輩子最深的人,之於他是「神」一般的存在。阮經天的爺爺是職業軍人,退伍後在中國醫藥大學擔任董事會秘書,為人好惡、對錯分明,他親眼見過別人送花籃到他家,裡面藏著紅包想打通關卻被爺爺發現,爺爺直接把對方轟出家門;他奶奶是傳統家庭主婦,小時候都是奶奶手把手教他注音拼音。

阮經天與父親的關係則是一言難盡,他形容父親的際遇像是時局之下的悲劇人物,父親的遭遇也直接影響他們母子,所以國小之後的阮經天,都由媽媽一手拉拔長大,他媽媽當年靠著4坪大的泡沫紅茶店,調茶多年浸到手指都發黑,10幾年來一肩扛起家計。

很多人說阮經天孝順,是因他買了千萬豪宅送媽媽,他解釋:「大家都以為我幫媽媽買了一棟房子,其實錯了,我買這個房子是因為我爺爺奶奶失智,把他們接過來住。試想,我爸媽已經離婚,我媽本來在臺中過得好好的,為什麼還要來照顧我爸爸的爸媽?」他指了指自己,事實上是媽媽不願看到兒子辛苦,甘願犧牲自由照料長輩,讓他對媽媽感恩於心。

疫情後,阮經天的爺爺奶奶已離開人世,他說:「我媽終於可以享福了,但她也70歲了。」所以他現在把媽媽當小孩寵上天,家裡養了3隻貓,他每次回家都會摸「老大」、「老二」、「老三」,如果媽媽在家,他就會再跑去摸摸媽媽的頭、裝可愛又撒嬌喊「老四」。

他知道父親深愛他,卻總是沒能扮演好父親角色,「我曾經有一度試著跟他相處,我能養家,卻沒有比較好的溝通方法和態度,我是快樂的嗎?我不快樂,我能溫柔對待他嗎?又不行。」他現在40歲,似乎開始能諒解一些事,「這2年我父親也老了,無論我多不想成為他,但我確實有他的影子和性格。」

見到爸爸淚水

阮經天引用日本名導北野武的金句,「無論幾歲、年紀多大,若始終無法與父母親和解,充其量只是長不大的小鬼。」他們的父子關係最大轉機,是阮經天爺爺離開的時候,「在爺爺告別式,我第一次感覺到我爸流的眼淚、像是一輩子被誤解、一輩子都在受傷的小孩,那瞬間,我想換個方式對待他,既然我父親不是我的理想父親,何不把他當成我的孩子?」

他有感而發說:「我們長大、父母老去,就不應該再把對方當成父母,因為『父母』兩字沒有犯錯空間,當我們更有眼界,我們要把父母當作孩子,因為輪到他們擁有學習跟犯錯的空間,曾經你以為的巨人,有一天你要變成他們的巨人,輪到你包容、體諒他們。」